刺桐 這就是台灣鄉土樹『刺桐』。其名稱由來是因樹幹和老枝上長了瘤狀銳刺,而其花形像公雞的雞冠,故又叫「雞公樹」。刺桐屬落葉性喬木,葉互生,有長柄,小葉三出,具短柄,柄基部有一對突疣般腺体。老樹幹茶褐色有縱向裂紋,新枝則光滑綠色,長滿突刺。孫元衡曾以刺桐為題作了兩首詩:「詩題下還有夾註:『刺桐花,色紅如火,環繞營署,春仲始花,一望無際,實為臺郡大觀,故稱刺桐城』:春色繞空白海涯,柳營繞遍到山家;崑崙霞吐千層艷,華嶽蓮開十丈花。」紅惹惹的花朵配上春天的景色,逼得人們不得不用它來做為季節性的指標。 每當刺桐花開的時候,又是冬去春來的喜訊。不論是台灣島上的平埔族人、卑南族人、阿美族人、排灣族人,亦或是居住在蘭嶼島上的雅美族人,都是以刺桐開花的季節做為工作曆的指標,刺桐與台灣住民有著極為密切關係。刺桐花幾乎成了平埔族的代名詞,以台灣平埔族群對話為主題的《再見刺桐花開》,就是在描寫平埔子民的新生與期待;公元兩千年初春在國家劇院上演的《刺桐花開》,描述了唐山公與平埔媽的愛情故事。早年的《番社采風考》中描述著:「番無年歲,不辨四時,以刺桐花開為度。」可見刺桐花成了平埔族重要的季節指標。刺桐花開是平埔族噶瑪人捕魚的季節,當火紅的刺桐花開時,男人整理竹排、漁具,準備在海祭之後出海捕抓飛魚。每年的二月,火紅的刺桐花從菲律賓燒到蘭嶼及東部沿海之後,飛魚的汛期也跟著來臨,除了噶瑪蘭人之外,居住在蘭嶼島上的雅美族人,或是再往南的巴丹群島的住民,同樣都在刺桐花開的同時,進行招魚祭的儀式,期待著當年的豐收。飛魚與刺桐花,成了調節季節的信物。居住在台東的卑南族人,同樣以刺桐花訊做為工作曆的指標,每當刺桐花開的時候,就是種地瓜的時期;火紅的花朵,提醒大家要結伴而行,避免迷路或發生危險,因為此時正是驚蟄之後,百物鑽動的時節。阿美族人常在宅地田園的外圍種上刺桐做為記號,甚至視其為神的樹。每當進行除穢的時候,會用刺桐的葉片將屋裡的穢氣驅趕出來。如果刺桐不開花,那表示天有異象,正是革命的時機。1720年11月,台灣南部大地震;隔年1721年(清朝康熙60年)夏初,台灣南部的刺桐花不開的自然異現,鴨母王朱一貴利用這個怪現象,配合進行叛亂。《台灣文化志》史詩記載了「地震民訛桐不華,處堂燕雀自喧嘩。無端半夜風塵起,幾處平民旌旆遮。」「臺多刺桐,辛丑春闔郡無一華者。有妖僧異服,倡言大難將至。….」其中的「桐不華」及「無一華」就是指刺桐不開花。除了四季分明的特性做為季節指標之外,粗大的樹幹排灣族取來做穀倉的隔板,以防止鼠輩肆虐;在玻里尼西亞一帶,其鬆軟的幹材主要用來製做獨木舟的船外浮桿,以提供平衡和穩定的功能;阿美族人則取來做為捕魚的漁網浮苓和蒸煮米飯的蒸斗;卑南族人則用來做蒸斗、板凳或引火柴。台灣地區以刺桐為小地名的多得不可勝數,比較有名的如雲林縣的刺桐鄉,屏東縣的刺桐腳,或是有刺桐城之稱的台南府城。然而,真正有名氣的當屬大陸的泉州。從外國人的遊記來看,《馬可波羅行紀》將泉洲稱之為zaitun,顯然是刺桐的譯音。其在行紀上描述泉洲如下:「余敢斷言,如有一艘船舶運送胡椒到亞歷山大港,則同時必有百艘船運來刺桐港。刺桐是世界上最大的兩個港口之一。」另外,1271年的8月25日,意大利猶太商人雅各.德安科納沿著上海來到了中國東南沿海的城市—刺桐港(福建泉洲),寫下了厚厚的一部《刺桐見聞錄》,可惜封埋了七個世紀之久,才由英國學者大衛.塞爾本,將其手稿翻譯成《光明之城》這本書,打破了馬可波羅最早到中國的歷史事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