美好源自內涵
最初,我拍風光是想把當導遊時見到的美景記錄下來,這壹路走來相機用過不少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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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現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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用的較多,這次反轉片十傑比賽就有朋友問我,妳寄的底片怎麽都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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的。我覺得新疆的風光很大氣,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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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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片幅拍,總覺得兩邊的景色被硬切掉了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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的片幅很接近人眼睛的視角,再加上大底片的清晰度,每次放大後觀看都是有身臨其境的效果。當然其它片幅也有各自的特點和表現力,所以我是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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相機上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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後背拍攝的,這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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後背我也可以換著用,價格比這幾套都配要便宜多了,背著也輕,不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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相機要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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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上像場的鏡頭才能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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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否則會出現像場不夠的問題。
每個攝影者由于人生經曆、審美趣味的不同,作品風格千差萬別。在我的工作中時常會介紹到很多西域曆史文化名人,如張骞曆盡艱難、出使西域;三藏不畏艱辛、舍身求法……我覺得他們都具有堅韌的意志和勇敢的心,面對艱難,憑借勇氣與毅力留下了不屈的精神。
《火焰山春色》就是由此感而發,畫面中春天峽谷裏的壹棵小樹挺立在石山和沙漠邊,黑色的陰影象征壓力,沙漠表現著幹旱火熱(夏天火焰山地表最高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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攝氏度以上),小樹卻伸展著壹身嫩綠新葉,展示著生命的活力與希望。
《秋草》攝于壹場初秋的寒露後,原先貌似高大強盛的的草紛紛倒伏,而原先貌似弱小的草,卻在寒露中嶄露頭角、依然挺立,使我感歎生活中的很多人和事也是如此,引人沈思。
《冬日胡楊》則表現的是壹棵滄桑威武的老胡楊,在經曆夏的繁茂、秋的輝煌後,不爲肅殺的嚴冬所動,軀幹畢露,依舊傲然挺立,昂首等待春天的到來。在傳統文化中講求“格物以致知”就是說身邊的小事已經包含了世間的哲理,通過推求身邊的事物來領悟人生的大道理,這給了我很大的啓發。
多年在新疆的山水中跋涉,感覺它們也像人壹樣,外形氣質不同卻各具其美。阿勒泰山位于新疆最北部,雨量充沛、綿延寬廣、浪漫多姿、色彩缤紛,景象壯麗而又不乏秀美。
我拍攝的《阿勒泰山雲海》《阿勒泰山春色》表現的就是他的這種特點,在新疆的幾大山脈中他的海拔最低—主峰友誼峰只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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多米,很像個具有藝術家氣質的小弟弟。
新疆西南部的昆侖山幹旱少雨,山體聳拔雄奇,《昆侖山之春》中山上的白雪與山下的杏花相呼應,展現了高原春色的蒼涼與杏花的堅韌性格,須知那些杏花是在海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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米
處開放的。昆侖山植被稀少,但高峰林立,像慕士塔格峰、公格爾峰都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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多米,他們身材高大,外表冷峻,但在冷峻的外表之下,內心火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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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脈中盛産玉石、水晶、寶石等,所以他的性格很像壹些深沈少言的大哥。
阿爾金山則位于新疆南部,氣候多變、荒涼寒冷,《阿爾金山暮色》壹片攝于海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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多米的壹處泉水凍結形成的冰蓋前,當時剛下過小雪後轉睛,壹半天空出現淡淡的晚霞,另壹半天空暮色蒼茫,景色瑰麗。那壹次在山裏住了十天,忽而狂風大作飛沙走石,忽而雨雪交加,忽而晴空萬裏,在我的印象中,阿爾金山的性格很像壹個小妹妹,內向羞澀,多愁善感,任性而又善變。也許在內心平靜的時候,人就能感受到自然的生命力。
《喀納斯雪霁》攝于清晨的喀納斯河畔,寒冷的長夜剛剛過去,如睡的遠山在雪霁的缭繞中被陽光喚醒,展現出雪後初晴的美景。
《喀納斯冬景》則表現的是正午冰冷而又靜谧的河畔,壹棵被積雪壓伏于岸邊的小桦樹,用它的曲線打破了寂靜的畫面,讓人感受到蟄伏于嚴冬之下的生命力,同時期盼著春天的腳步。冬天去喀納斯攝影是得拿出些勇氣,因爲積雪封山不通車,只有坐牧民的雪撬上山兩天才可到達,而且越冷的年份景色越美,拍《喀納斯雪霁》時是零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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多攝氏度,再加上河邊的濕氣包圍,沒半小時我就凍木了,但是那次收獲頗豐。冰雪中的喀納斯人迹罕至,遠離塵囂,甯靜純美,宛如壹本冬天裏的童話,令人向往,百讀不厭。
《四姑娘山》攝于去年秋,當時覺得山下壹片金黃色的落葉松有點搶雪山的視線,這時正好飄來壹朵雲遮住了山下的松林,但還射出壹束光,這樣既點綴了松林的色彩更突出了雪山的純淨聖潔。不過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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拍這種光線,動作要快還得有耐心。
回顧這些年的創作曆程,也是心境提高的過程,正如畫家張大千所說:“趨時附勢、人雲亦雲爲俗氣;急功近利、沽名釣譽爲浮氣;墨守成規、賣弄技巧爲匠氣;虛情欺世、趣味低級爲穢氣。四氣不去,氣度不來”。我的體會則是,壹幅成功的作品源自美好的內涵,當然還要用閑熟的技巧去把它表現出來,器材、光線、技法都是創作的手段,不是創作的宗旨。平時懷著善良、平和、的心面對生活與自然,拍攝時就會不斷湧現靈感和創意。